袁熙有想过要不要解决这两人,虽然这二人官职很高,但在父亲那里,他们更像是普通人,并不是父亲的心腹,自己杀了他们,并不用考虑什么后顾之忧,毕竟他二人可没有沮授荀湛一样的影响力,但袁熙最后还是没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他还是比较爱惜自己的羽毛的,不希望背上卸磨杀驴的名声。
更何况他现在的情况,正是用人之际,和大哥三弟争世子之位,首先你得有些心腹来支持,但以他现在的根基,远远比不了大哥,又没有像三弟那样受到父亲的偏爱,他所能倚重的势力,不就是现在幽州这帮人吗,如果动了他二人,那他在幽州就再难收人心了。
不是他兄弟二人有多大的影响力,而是因为他兄弟二人的遭遇,会让幽州上下惶惶难安,这简直就是在削弱自己:“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还不给我退下!”
袁熙对着亲兵一顿训斥,显得极为恼火,等他们全部退出议事厅之后,这才起身,对二人表示歉意,尤其是对于联络乌丸人这件事,他是有些心急了,但他却没想到,信使别说进入辽西和辽东属国了,连右北平都没进入,就不得不被迫返回了,天太冷了,根本就熬不住。
他很气愤,大骂这些人废物,田豫能从辽东来蓟县,他们怎么就去不了辽东呢,结果连派了数十信使,结果完全一样,这让他不得不被迫中止这件事情,而此刻自然也就在他兄弟二人面前开始保证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再也不会派信使前往辽西和右北平了。”
袁熙心中叹息,他既然已经当着二人的面这般表态了,也算是给了二人一个台阶,在官场这么多年的二人,自然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可他哪里想到二人根本就全无惧色,或者说二人根本就没有适可而止的打算,甚至是直接不讳的把他的这些天所做的一切都狠狠批评了一顿。
被二人指出的弊病和问题,其实说白了就是他太自以为是了,你重视这些家族的年轻子弟,但是你在错误的世家采取了错误的方式和方法,你想倚重东胡,但根本就没有想过到底能不能与他们取得联系,就贸然派人前往辽西和辽东属国,而这简直就是平日里养尊处优自以为是的表现。
你眼中的寒冷,是冬日里穿着貂绒,坐着地龙,抱着手壶,品着美酒赏着雪景,冬天对你根本就只是四季之一,并没有什么特别,可对于那些传信的士兵们,他们身穿厚衣,却遮不了风寒,长途跋涉,却又无处躲避风雪,寒风刺骨,继续冒风雪而而前,只有死路一条。
你想不到这些问题所在,在你眼中田豫能来蓟县,我们也能去辽东,可你却不会去想,田豫是什么时候从辽东来的蓟县,这一路千山万水,看起来他是冬天到了蓟县,但可能他是从秋天就从辽东出发,这才能够在这个天气出现在蓟县,可你却让信使心中去联络乌丸人,这不就是愚蠢吗?
再有就是你自以为将大家族的子弟们招入到刺史府,他并且有一个职位之后就能让他们对你歌功颂德了?非但不会反而还让他们对你极为反感,认为你这是拿他们的孩子做要挟,你到底是真的要拿他们要挟还只是单纯的拉拢他们,你心里最清楚,还有今天这事,安排刀斧手,你到底想干什么,别装糊涂我们兄弟也不是三岁的孩子。
“这三点,刚才你已经表达会改了,我们兄弟会看着你,希望你真的能够迷途知。”鲜于辅有些话并没有说完,就好像袁熙到底是真改还是在假装?如果他继续一意孤行的话,那幽州迟早会毁在他的手中,这并不是危言损听。
当然这里面有没有其他情况,鲜于辅兄弟其实也明白,这完全是因为他对自己的不信任,首先他是刘虞的人,其次在刘虞死后他是与麴义联系,并一同对付公孙瓒,之后虽然在幽州继续出仕,但在这位被袁绍直接任命的刺史眼里,刺史的位置原本应该是他的,而他其实是取代了鲜于辅原本的位置。
所以对于鲜于辅兄弟的话,他是一定也不相信,更不信任的,如果不是他的话很有道理,袁熙绝不会和他有如此频繁的接触,但是此刻,当他把自己的毛病和错误都直指出来的那一刻,袁熙是真的再次动怒生气了。
可是他突然想到了父亲常说的那句忠言逆耳,虽然连父亲自己都做不到,但他却和所有的父亲一样,用他认为最正确的方式去教育自己的孩子,就好像一个人经常说谎骗人,他也会教育自己的孩子不要骗人一样。
袁熙久久没有回应,这让鲜于辅兄弟彻底失望了,也是这世上忠言是没人愿意去听的,尽管他是多希望年轻的袁熙能够听他的话,他几乎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其实鲜于银不是没有劝过他投刘澜。
可他没有哪样做,也不会那样做,让他去投靠刘澜,抹不过脸去,如果他一直是刘澜的部下,他会毫不犹豫的去投靠刘澜,可是让他去投靠曾经的部下,去听从他的命令,心中这道坎,过不去,永远也过不去,他宁肯归隐山林,也绝不可能去见刘澜,求他赏一口饭吃。
更何况,人家刘澜也未必愿意见你,所谓英雄怕见老街坊,刘澜当年是个什么样子,恐怕没几个人清楚,但他却了解,所以说啊,人家现在这个身份,未必愿意见到他,这样的情况,这样的人,这些年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他刘兵曹成了刘征西,也怕有人去揭他的老底吧?
所以他现在是无路可走,而邺城的情况,其实还不如幽州,入大将军府,这在当年就已经被他否决了,而那个人不就是现在在潞县的田豫吗,所以说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在幽州,而希望则是眼前这位年轻人,但看起来,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但就在他心中几乎已经失望的那一刻,却没想到袁熙竟然折节而拜,他突然的举动真的让他诧异,可在他愿意以国士来待他的那一刻,鲜于辅就决心为他肝脑涂地了。
他愿意在刘虞之后,在他的身上下心血,不敢保证可以帮助袁熙未来能闯下一番基业,但最少可以助他幽州不为外人所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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