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曾喃喃说：“老大，这……这怎么办？魏经理是开玩笑的吧，他也不是不知道，我们经常做这事，可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好处给到位就行，怎么这回突然这么威严？”
其他几个人也直点头。
杨涛都急得脸红脖子粗了，两万三呀，那也是一笔大钱，是他辛辛苦苦策划出来的。
可现在好不容易弄到的钱，就这样要把借条撕掉。
他咬牙切齿：“魏经理是什么人，你们也知道，他这语气，有像开玩笑的样子吗？看来要是不照做，我们都会被炒掉。”
接着，看向那满脸莫名其妙的张志，用力挤出一丝笑容。
杨涛掏出借条，摊给他看：“张医生，你也看到了，这是你欠的两万三，现在撕掉了。”
说着，噼里啪啦就把欠条撕碎了。
接着，他再次用力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个，我……我打了你一耳光，踹了你一脚，你……你把我打回去吧。”
张志还是懵逼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那高高在上的魏经理好像知道他的事，而且为他出头？！
作为在九龙集团干了四五年的老员工，自然也知道这魏经理不算什么好东西，跟杨涛简直就是狼狈为奸。
可现在怎么突然良心发现，这么给力为民做主了呢。
看着他傻乎乎的，杨涛急了，继续挤出笑脸，催促着：“张医生，你赶紧来呀，借条撕掉了，也不用你还钱了，对了，这点钱也还你，不要了。”
他赶紧把手里还捏着的一叠钞票塞回张志口袋里，又指着自己的脸：“你打我！赶紧打我！”
张志用力吞下一口口水：“真的……真的可以打你吗？”
“当然是真的，珍珠都没这么真，刚才你没听到吗，我们魏经理都发话了，你要是不打我，我就会丢掉这份工作，你打我就是帮我保住这工作啊，求求你赶紧打我吧。”
看着他那满脸哀求，张志都同情了。
他用力晃了晃头，还没完全回过神来，真奇怪了，世上还有这么求着别人揍他的人，那就满足一下吧，总不能让人家失望，甚至丢掉工作吧。
于是，张志抡圆了手臂，一巴掌就狠狠扇了下去。
顿时，杨涛原地旋转半圈。
他捂着高高肿起的脸，又迫不及待说：“还有一脚，来，踹我一脚。”
打了这一巴掌，张志也就熟了，好下手了，一脚又踹了过去。
接下来，就轮到其他人。
最倒霉的就是小曾了，他一共甩了张志两个耳光，踹了他三脚，还用力推了他一下。
张志玩得兴高采烈，把小曾揍倒在地，爬不起来。
其实对这帮人，张志早就带着一股强烈的怒火。
那一晚他值班，这几个保安说肚子疼，让他带着药赶紧去看，他好心好意照顾完了这几个，却被他们各种拐骗，晕头晕脑就跟他们打起了散金花。
不知不觉，就又输掉了两万多。
不仅身上的钱都拿出去了，而且也写了借条，之后更是被各种追债。
虽然他工资还行，但又要交房贷，又要交车贷，特别是孩子这个钱那个钱，这能不恼火吗？
但就算再恼火，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所以刚才不管被怎么欺负，都只能哀求。
而现在老天爷一下子把眼睛瞪得比摩托车轮子还大，有了这么戏剧化的转变，他当然不客气。
几个保安被打完了，就哭丧着脸继续去巡逻。
外边还站着沈舟呢，冲他们摆摆手：“完事了，这样子挺不错的嘛，继续干活去吧，下次可要小心点，不要这么欺负人，要不会更惨。”
杨涛等人狠狠瞪着沈舟，本想把他教训一顿的，但不敢多事了，只能装没听到，赶紧走人。
这走出了老远，那叫小曾的忽然说：“我总觉得有件事不大对劲呀。”
另一个保安没好气嚷：“当然不对劲了，魏经理到底怎么回事，突然就打这么个电话来，他怎么知道我们在逼张志还钱，还让我们把借条撕掉，更要让我们去挨他的打？”
“真是岂有此理，唉哟，我牙床都被打松了！”
杨涛脸色也非常阴沉，把拳头捏得嘎嘣嘎嘣响：“今天真是撞邪了。”
小曾哭丧着脸：“我说的不对劲，你们还没发现是什么吗？之前我们拎着张志进巷子，在外边那小子不是说，我们绝对不敢把张志怎样，要是打了他，踹了他，都保证能还回来！”
“刚才……刚才我们不都还回去了吗，打了张志多少下，就被他打回多少下，那借条也当着他面撕毁了，一分钱都没拿到手，这……这也太古怪了吧。”
他这一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顿住脚步，脸上露出恐慌的神情。
特别是杨涛，冷汗哗啦啦往下流：“这……这还真是见鬼了，那小子刚才还真说过这种话，他怎么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太邪门了，看来还真特么撞邪了。”
另一头，张志带着满脸欢愉，哼着小调走出来，感到浑身心是前所未有的爽。
他看见沈舟还站在那里，就喜笑颜开冲他挥挥手：“好了，没事了，我带你继续去逛剩下的一半厂区，今天真是好，老天爷真照顾我。”
说着，满脸都是岁月静好的味儿。
沈舟淡然一笑，没说什么，就跟着他继续朝前走去。
张志喜气洋洋说：“今天真是走狗屎运了，你猜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他也没让沈舟去猜，就把刚才的事叽里呱啦说了。
接着，一拍大腿：“唉呀，真是太爽了，没想到他们主动把那借条撕了，还主动让我去打他们，那魏经理也不知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老天爷突然托梦给他，要他好好照顾我？”
沈舟漫不经心回应：“也许是吧。”
张志扭头看了他一眼，又说：“幸好出了这种事，要不就你那个性，万一他们把我教训完了，出来肯定还会对付你的，我刚才用眼神暗示你，让你赶紧先走，你没看到吗？”
“还傻乎乎站在那里，幸好他们被我揍了一顿，失魂落魄没心情再找你麻烦，要不……”
说到这里，他又用力在沈舟肩膀上一拍，哈哈大笑。
沈舟陪他笑了两声，也没说话。
忽然，张志的神情僵住，一下子收回所有笑声，好像想到了什么。
他用力抓着后脑勺，非常疑惑地盯着沈舟：“对了，在我被他们带进去之前，你说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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