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程当天晚上就去了美国。
吴婶告诉林清尧，他是去谈一个合作，后天就会回来。
她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神色专注的看着杂志:“恩。”
她知道，这话是傅程让吴婶和她说的。
每次他出远门，都会让吴婶转告她原因和时间。
她打了个哈欠，合上杂志起身:“吴婶，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今天忙了一天，她早就累的全身酸软。
·
深夜，她被iPad的提示音吵醒，挣扎着从被窝爬起来。
眯眼去看屏幕。
上面显示方女士发来了一个视频邀请。
她微微蹙眉，还是点了确认。
摄像头应该放在很远的地方，视野很广，林清尧甚至连客厅里坐了几个人都知道。
方女士见到她这副样子，眼里划过一丝不虞:“怎么不把头发梳一下。”
林清尧更是不满，给她划重点:“我在中国，不在美国，现在是深夜。”
方女士脸色不太好看，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傅程在接电话，窗帘被风吹起，他的身影若隐若现。
“帮我订一张后天回国的机票。”
他的视线落在客厅内。
86英寸的屏幕上，女人的脸格外清晰。
脸上带着惺忪的睡意，好看的杏眼因为困倦而没有睁太开，头发也有点乱。
插在裤袋里的那只手微微收紧，原来她刚睡醒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他们结婚这么久，他居然是第一次看到。
并且还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挂断电话回客厅，视屏也早就关了。
方女士面带歉意的笑笑:“她从小被我们宠的无法无天，所以有点小脾气什么的，你多担待些。”
宠？
傅程笑了笑:“会的。”
她的脾气的确不好，只不过是不是被他们宠坏的，就得另说了。
傅程低头挽上袖扣:“方阿姨，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方女士送他出去:“和你爸说一声，多谢他的关心，你林叔叔已经没事了。”
“恩，外面风大，方阿姨别送了。”
上车以后，司机转手把iPad递给他:“这是dream那边发过来的合同。”
他伸手接过，手指下滑，视线略微扫过，屏幕上方推送出一条新闻。
他下意识的想把它划开，可在看到上面的字眼时，他停下了动作。
片刻后，把它点开。
大写加粗的标题很显眼。
【林清尧和楚易拍摄花絮，现场甜到齁！】
配图是林清尧和楚易给微雅拍封面的花絮图。
两个人其实并不亲密。
不过按照CP粉们同框即上床的理论，这几张照片已经足够满足他们的少女心了。
傅程看了眼底下的评论，几乎都是在问他们婚期是什么时候的。
视线错开，他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
眉梢轻拧，骨节分明的手微屈，在屏幕上打下一段话，发送。
【匿名用户:林清尧和楚易不是情侣，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司机专注的开着车，这段路况不太好。
身后一直传来提示音。
握着方向盘的手些微收紧，通过后视镜他能看到傅程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是dream那边的合同有问题吗？”
傅程没答话，仍旧看着iPad页面。
【医药夫妇最高:楚易不是你是？死□□丝！】
【楚一楚二:毒唯吗:）所以我才讨厌炒CP】
【今生挚爱楚易:行了行了，林影后高贵，抱走我家楚易，拒绝拉郎。】
……
傅程沉默半晌，问司机:“什么叫毒唯？”
司机是个四十冒头的糙汉子，根本不懂小女生追星的那套。
对他的提问面露难色:“这个我也不知道……”
回复一直没停过，他的那层评论被越顶越高。
回复的人多了，黑粉自然也多了。
【我们楚易十八线男艺人高攀不上林影后，还请大家关注楚易的新剧#残影#】
【林清尧膨胀的连她妈都不认识了。】
【不好意思，路人只认识楚易，不认识什么林清尧。】
【那我就来给楼上某位自称路人的解释一下，新生影后林清尧，二十岁出演贺尊导演的电影饰演女一号出道，同年获得最佳女演员奖，二十二岁又获得国际影后的奖项，比你们二十四岁才拿影帝的楚易阁阁早两年哟。/可爱】
……
傅程一路翻下去，评论楼不知何时歪了，从骂他变成了两方粉丝互喷，甚至还有不少林清尧的黑粉扭曲事实辱骂她。
傅程眉头紧皱，刚想回复。
一时语塞。
他自小家教就严，工作时虽然严肃，可极少与人争论，更别谈这种脏话对骂了。
可是看着那些无端辱骂林清尧的话，他又实在忍不下去。
他给陈是打了个电话，这个点国内还是深夜。
陈是的声音带着困意:“傅总，有什么事吗？”
“恩。”
他的声音严肃，陈是惊的后背直冒冷汗，别说是睡意了，屎都快要吓出来了。
“我……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你现在登我的账号，账号密码已经发过去了。”
陈是疑惑的开了电脑，点击登录:“然后呢。”
“看到我的评论这四个字了吗？”
“看到了。”
“点进去。”
“然后呢。”
他沉吟了一会:“把所有辱骂清尧的回复都评论一遍。”
陈是一愣:“啊？和他们对骂吗？”
“对骂就算了，反驳一遍就行。”
陈是粗略的扫了一遍，最后看到原始评论:“傅总，您这回复分明就是在给林清尧拉仇恨啊。”他在大洋彼端，隔着手机，根本看不见傅程逐渐变难看的脸色，“您这简直就是典型的林清尧毒唯，脑残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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