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的人跟中原人在外貌上有着相当大的区别, 个个都是高鼻梁大眼睛, 无论男女老少, 自从龟兹与中原断绝往来后, 这都城大街上便鲜少有人能见到中原人。
更别说像沈昭雪和司马云这样驾着马车招摇过市的两个中原人。
“妈妈, 那人为何长得和我们不大一样。”
“宝贝, 他们不是龟兹人, 自然长得和我们不一样。”
“那他们是什么人啊？”
“......”
一时间，两人的出现引起了不少城中老百姓的围观和议论，有人说龟兹和中原大国的关系即将破冰, 有人说这两人是皇室亲戚，朋友，众说纷纭。
两人没敢耽误时间, 先找了个家客栈歇脚, 在店掌柜的介绍下，来到了最近的一家卖衣裳的店, 一人买了身当地的特色服装, 引得店家连连夸赞。
“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啊, 再配上我这衣服, 绝了, 绝了。”
沈昭雪掏出银两付完钱, 不忘多问了一句，“店家，能问问这都延城最大最有名的胭脂店在哪吗？”
“最大的胭脂店啊, 那当属城北的玉香坊！不仅种类齐全, 各阶价格从平民到贵族都有供应，去那看看准没错啊。”
沈昭雪听后忙点头道谢，随同穿上西域服装的将军一块朝玉香坊的方向走去。
玉香坊的名气果然并非子虚乌有，远远得站在马路对面便能瞧见那的人来人往，生意红火到门槛几乎快被踏破。
沈昭雪和将军两人只好跟着人潮一起进去，里边的景象装潢，让人见了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好久不能说出话来。
这里简直就是女孩女人们的国度，是一场关于美的海天盛筵，这样说一点也不为过。
做了几个月胭脂店掌柜，沈昭雪似乎对这些物品产生了条件反射，看见一样新品便忍不住上前去查看一番，打量一番。
司马云虽然无法理解这些东西，也从来用不着这些东西，但是...她好像挺喜欢的样子啊，那就勉为其难陪她逛逛吧。
“将军，快来看看这个。”
沈昭雪手中拾起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着奶黄色的膏状物，嗅起来有一股玫瑰的芳香，用食指沾了一点便要往司马云的脸上擦，司马云见状快速躲过，眼神似乎在问，你要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往我脸上抹。
沈昭雪只好拿着解释说，“这个擦了对皮肤好的，还会保持香香的。”
脸上香香的？不要...
司马云脑子里想，一脸拒绝的表情。
也对，将军是男人，怎么会对女人用品感兴趣。
要是将军是女人就好了，那样就可以和她一起讨论这些...不对，她脑子里在胡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昭雪偷瞄了一眼将军，发现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心里舒了口气。
“逛完了，就办正事吧。”司马云轻轻咳嗽两声提醒了一句。
“嗯。”沈昭雪点头，接下来该去找玉香坊的老板来谈谈生意合作的事情了。
同玉香坊的掌柜表明来意后，对方同意带他们俩去见老板，不过至于合作能不能谈成，一切都要看他们自己的本事，毕竟掌柜透露，老板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并且只喜欢和自己瞧得上的人有来往，曾经更是因为看一位嚣张跋扈的贵妇不满，禁止其入店消费...可能就是有钱任性吧。
沈昭雪越发想要去会会这位玉香坊的幕后老板。
在掌柜的带领下，上过一层楼梯，来到二楼，不同于楼下的店面，这里完全就是休憩的雅居，室内燃着香，令人心旷神怡。掌柜抬手示意，“老板就在屏风后头。”接着便先赶紧下去招呼生意。
“听掌柜说，有两个中原人想要和我谈合作？”还没等沈昭雪二人说话，里头的人便先发制人。
尽管看不见屏风后头的人，沈昭雪依旧先礼貌作揖，而后才回话，“十分打扰，但我们是诚心想要合作。”
刚说完，便又听见屏风后面传来一阵笑声，“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在这个国家看见中原人了，尤其是冒着生死过来这里通商的中原人，精神可嘉。不论如何，我觉得我们都可以见面坐下来好好谈。”
话音落下，屏风后头走出一个人，沈昭雪顿时睁大了眼，这位神秘老板，竟然也是中原人？难怪他的中原官话听着一点口音都没有。
听他说，他年幼时候便跟着父母来到了龟兹国做生意，那时候龟兹和中原的关系还没有现在这么紧张，起初生意很难做，尤其他们一家子又是中原人，很是受到当地人的歧视和区别对待。
不过好在那段苦日子熬了过来，他现今已经做到了全龟兹国最大胭脂商，全国的货品销售渠道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家独大。
在这里能够见到中原人，对于他来说是很稀奇和难得的事情，玉香坊老板一开始就对沈昭雪有好感，后来又听到她的夫君是赫赫有名的司马大将军时，更加决定同意这次合作。
至于原因嘛，原来玉香坊老板一家是甘州人，三十年前，司马云的父亲司马伯逸驻守那里多年，百姓安居乐业，就连土匪都不敢出来作威作福。
原本以为，掌柜口中那个喜好古怪阴晴不定的老板难以相处，谈下这次合作会十分艰难，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
当下便一拍即合，签下了合作。
老板说他很是乐意将西域特有的胭脂水粉传播到中原去，对于他来说也是很意义重大的一件事，若是因此可以打通西域和中原的来往，改善两国关系，他会很欣慰的吧。
司马云对此类一窍不通，整个过程几乎都是站在一旁观望，不过见到合作谈成那一刻时，看到她站在自己旁边，竟然有些...隐隐的自豪感？
从玉香坊里出来，晴空万里乌无云，心情一片畅快，肚子确是有些饿了，沈昭雪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难为情望向了将军，“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甚好。”司马云扭过脸来，目光竟泛着温柔，“看在你今天这么棒的份上，想吃什么都行，就当作是一份奖励。”
沈昭雪默默红了脸，仰头问，“将军这是在夸奖昭雪吗？”
“你觉得是就是。”
“我觉得是。”
司马云轻轻咳嗽两声转移话题，“所以想好要吃什么了吗？”
“嗯....我想吃，想吃这儿的特产。”光想想，沈昭雪已经忍不住流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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