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步悠然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没什么力气，但是好在神志还算清楚。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了摸了摸小妖还在不在自己衣袋里，结果发现没有。
它是跑了，还是被抓走了？而且……这里是哪里？
步悠然睁眼，看到的是陌生的房间，她几乎瞬间就可以确定这里已经不在盘龙学院里了，因为学院里不会有这样装饰风格诡异的建筑。墙面和房顶上的纹路让步悠然觉得这似乎是一种阵法，本就没有力气的身体在看到这些纹路之后更有一种连气血都被压制住的感觉，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阻塞。
她连忙转头看向窗口，发现窗户开着一个两拳宽的的缝隙。
她笑了笑，那个宽度，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小妖逃出去的时候打开的吧？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老师房间里小妖之所以没有答步悠然的话，是因为它刚一进门就觉察到了空气中的不对，为了保证自己能清醒，它从那时起就让自己进入了假死状态，那样的状态下它不太需要呼吸，只要极少量的空气便可以存活，所以不会受到毒气的太大影响。
等到它转醒的时候发现那老师正在带着步悠然离开学院，它一直尽量压制自己的气息，但是中途还是差点暴露，多亏它反应够快才没有被发现。直到到了这个房间，它才找到机会逃了出去。
过了大概两个时辰，房间的门才缓缓打开，步悠然看到走进来的人正是那老师。
“你早就直到我其实和学院外的人有勾结吧？”他先开口问道。
步悠然没有说话，一直以来她都尽量装作恭顺的样子，此时也可以放下这个面具了。
“但是你没有想到，我一直是在利用你吧？”他继续说，“尽管我知道我会暴露，我也知道你肯定偷偷把之前炼的那些药都告诉了院长，但是我让你炼的所有药都只是我最终目标里的一小部分而已，以你的能力不可能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而且在我们的计划里自然有人会去拖住院长，你终究不过是一颗被双重利用的棋子而已。”
步悠然有些想笑，其实他说的不假，但是唯一的不同就是自己对这一切都知情，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他以为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心思，早就已经被自己看透了。
“你抓我出来是想干什么？”步悠然很是冷静地问道。
“现在即便告诉你也无妨了。”老师说道，“之前让你炼的那些药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的，只要把它们都再次相融，重新炼制，就能得到的我想要的那种药。哈哈哈……你是不是很感叹于我的天才想法？是不是从没想过，很多种不同的药物配合在一起就能变成另一种东西？没错！你们谁都想不到！只有我才能做到！”
说着说着，他就又陷入了癫狂状态。
因为步悠然推测小妖已经跑走去找赫连北冥了，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住时间。
“既然只有你能做到，为什么你不自己炼药，而是要让我来做这件事呢？”她问道。
老师听了这问题之后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阴得似乎都能滴出水来，“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总是如此的不公平。像你们这种没有什么天赋的人，稍加修炼就会被奉为天才，其实你和紫凝雪都是蠢货，你们根本算不上天才，只有我才是天才！”
“哦？天才还有需要蠢货来帮忙的时候？”步悠然嘲讽。
“帮忙？哈哈哈哈，你不要搞错了，我对你这是利用。诚然你的确是比紫凝雪聪明一些，所以一开始我并不想利用你，但是我没有想到紫凝雪是个蠢货中的蠢货，她根本什么事都做不到，所以我才找到了你。别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炼药师这条路太难了，那么多人都夭折在半路，还有那么多人就算答道了顶峰也还是无法幸免于一场意外，你又凭什么能与他们有些不同呢？”
步悠然大概听懂了，“你不能炼药了？”
仔细想一想，的确，从第一次给他们上课的时候开始，这个老师都只是在讲些理论的东西，却从没有亲自示范过炼药的过程，即便是有，也只是示范一些最简单的药品和最基本的操作。
“没错，我不能炼药了，但是我还是成为了盘龙学院的老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为什么？”
“因为哪怕是院长，他脑子里的东西都没有我多，我是真正的天才，就算我自己不能动手了，我脑子里的那些理论也比其他人强太多。”
这种自负的语气让步悠然觉得有些恶心，但是为了拖延时间，她还是不得不追问：“为什么不能炼药了？”
他像是陷入了一段痛苦的回忆，面部表情都有些扭曲，“以你现在的品阶，恐怕还很难体会到进阶时的危险吧。炼药师的修炼和灵力修炼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系统，但是真正优秀的炼药师通常灵力修为也不会太差，因为如果灵力不够，根本无法控制和抵抗进阶时的那种痛苦。那是一种……对力量的渴望，就算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但还是渴望更多，还是无法停止的渴望。一阶，两阶……无法控制。”
虽然表达得断断续续，但是步悠然还是听懂了他想说什么，所以忍不住嗤笑，“不过是你贪心不足罢了，不管是灵力修炼，还是炼药修炼，每一步都需得稳扎稳打，这是每个人在开始修炼的时候就会接受到的基本教导，你忘了本，想要在突破的时候接着猛增的力量一步登天，明明知道那只是一种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知道那只是暂时的虚幻力量，但还是沉陷其中，甚至还用灵力去补缺，导致自己经脉混乱无法再继续炼药，这一切都 怪你自己。”
“你闭嘴！”老师一边怒吼，一边猛地一脚踢在步悠然身上，“你这个废物，有什么资格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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