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老者竟然闷闷的笑出了声，在面具的遮挡下更显得有一些怪异。
赫连北冥轻轻的扶了一下额，就听到老皇帝开口道：“北冥，你出去吧……”
什么？赫连北冥睁大眼睛，“留您一个人在这里，我……”
“有什么不放心的，”赫连凤轩声音中气十足，听起来一点都不像罹患重病的人，“她一个丫头，还能杀了我不成？”
步悠然听了这话，回头耀武扬威似的看了赫连北冥一眼，颇有一些“让你自己先心怀鬼胎，怎么样被说了吧”的意思，赫连北冥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倒也是乖乖的出去了。
厚重的宫门吱呀合上后，老者看着步悠然，面具仍旧没有摘下。
“你叫……步悠然？”老者缓缓开口，接着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步悠然闻言，后退三步，双手高举过头顶，一个大叩深深跪伏在地上：“民女此前不知，参见圣上！”
赫连凤轩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你也不必装模作样了，我们见了这么多回了，你什么性格我也是明白的。”
步悠然擦了擦汗，姜还是老的辣啊，躲在暗处不明不白的就摸清楚了你的所有。
“来接着医治吧，”赫连凤轩轻轻咳了几下，“最近我这个身子骨啊，是大不如前了……”
步悠然眼观鼻鼻观心：“不会的，圣上可是要活万岁的人。”
哪知道赫连凤轩被这一句马屁逗得连连发笑：“你这嘴巴倒是会说话，平日里怪不得这么讨喜……想让我死的人不计其数，你倒是第一个安慰我说圣上要活万岁的人。”
平日里讨喜？步悠然心里疑惑，但也是按捺并没有直接回答：“并没有，您的臣子每日不都在说“皇上万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么……”
哪知道赫连凤轩盯着她笑道：“那些不过是个样子货，具体人心如何，我相信你别我清楚……”
步悠然不敢再搭话，毕竟老皇帝这一身毒，不就是被自己亲妹妹赫连芙蓉下的么……
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不再说话，赫连凤轩似乎有意无意的问道：“你觉得赫连北冥如何？”
步悠然挑了挑眉毛：“自然是天启国第一好男儿了，日后定能够安邦兴国。”
没想到赫连凤轩摇了摇头，“我不是问你这个。”
步悠然想了想，低头开口道：“赫连北冥也是一个好学生。平日里热心帮助同学，很受大家欢迎。”
“哈哈，”看着步悠然不上钩，赫连凤轩倒也没有再纠缠说什么，只是笑道：“你还真的是激灵，看来冥儿说得没有错……”
步悠然自然明白赫连凤轩那一段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看自己是不是喜欢赫连北冥。但是在没有确定对方的意图前，步悠然断断是不会透露自己的想法——如果皇帝是有意撮合，那么如果自己应了，说不定明天就被赐婚。如果皇帝是……那后果，可能就是死无全尸。
看着步悠然心事重重的样子，赫连凤轩以为是自己吓到她了，连忙在步悠然运针的时候轻一点。步悠然点头答应了但是仍旧时不时有几针异常狠。
步悠然还在想着梨花丹的事情——说是不管是真的不可能的。步悠然走过觉得，既然让自己看到了，管是一定要管的……只不过到底怎么管，步悠然还没有想好。
不可能放任他们用梨花丹投毒！！！
眼看着最后一针封起来，蔓延出来的毒素枝节已经被提出干净——突然赫连北冥闯了进来，先是跪下磕头赔罪：“实在是太紧急，请父皇降罪。”
“无妨，”赫连凤轩起身，“什么是这么着急？”
“是……步悠然的家事，”说完朝着步悠然低声说了两句，步悠然的脸色大变：“快点送我回去。”
“来人，找个影卫送他回去！”赫连凤轩沉声命令道。
有了影卫的帮助，原本要两炷香时间的路程，被缩减到了一半。步悠然进了家门狠狠的推开房门——“娘！！！”
只见步雪柔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步悠然扑了上去，眼泪毫无预兆的从眼中滚落。
“娘……”步悠然吸了吸鼻子，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伤口。
只见步雪柔的脖子上红痕极似灼伤的痕迹，手腕上更是有一道深刻的伤疤，上面的鲜血不过刚刚凝住还没有变成深红色。
“谁做的！！！”步悠然双眼发红，转身向赫连北冥怒吼，突然从旁边走进来一个人——竟然是柳玉！
只见柳玉手上还端着热气腾腾的热水，步悠然那一脸狠厉还没有褪尽，看向柳玉的眼神不禁带了三分凶狠。
“我……”柳玉觉得自己的手有一点抖，放下水盆道：“我今日比赛完想来找你，结果没想到刚到就听到里面一阵打斗声。最开始我以为是你，便飞上楼顶想看一下……没想到，还好是我飞上了楼顶。”
“然后呢？”步悠然着急，只见柳玉咽了咽口水道：“只见五六个黑衣人围伯母在中间，异常凶狠……不得已之下我只得用了原本给你准备的武器梅花镖。” 说完指了指那个桌子上崭新的针包，只不过已经沾染了点点血迹。
“那五六个人基本都受了伤……我……才艺不惊，对不住，步悠然。”柳玉说完就要跪下，步悠然连忙将他扶起来。
“别，柳玉，谢谢你。”步悠然冷静了下来，双眼只觉得湿润异常，“要不是你今天，我母亲……恐怕是命都保不住。”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赫连北冥开口：“我抓到了一个活的，你要问问么？”
“要！”步悠然心里一冽，“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竟然敢如此狂妄！”
柳玉端着水，仔仔细细的替步雪柔处理伤口，似乎赫连北冥说的丝毫和他没有关系——这步雪柔醒来，她昏迷之前的所有事情，也不会记得。
至于具体的细节，全靠自己编造了。想到这里，背对着步悠然的柳玉嘴角翘起来一个神秘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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